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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芊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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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壓了下來,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的墜落。

翻湧的烏雲下,一雙亮堂清冷的天藍色瞳眸猛的睜開,眼見如一白米粒的軀體在不停的蠕動著身軀,樓芊茜被白色軀體嚇住,一把推開身上的屍體,屍體飛了好幾米遠。

雨勢漸大,周圍的樹林被風吹颳著亂晃,黑暗的森林裡,密密麻麻的紅點亮起來,猶如一隻千眼巨獸在盯著她。

樹林裡都是紫紅色的妖霧,逐漸瀰漫開來,向人群中那個纖細的身影飄來,黑蛇吐著長長的信子,滑膩的身體爬過每一具腐爛的屍身。

冰涼的雨水沖刷掉樓芊茜皮革勁裝上的凝血,光滑白皙的脖頸上有一條深深的血痕,凶手絲毫不拖泥帶水,反而下了狠手,想將這位少女置於死地。

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脖頸,黑紅色的血液染上了手指,少女秀眉一動,滿懷質疑的問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死了?”

涼風猛的颳了一下,少女腰間的一串細鈴叮叮作響,皮帶將腰間束緊,髮色如墨的長髮高束,簡單的冠飾,一根桃木簪插在髮絲裡,頭髮被編成辮子,以免防止打架時頭髮亂飛。

問出這句話的瞬間,狂風大作,卻能清晰的聽到心臟強勁有力的跳動著,“怦怦”“怦怦”。

黑夜的天空傳來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嗯,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在昨夜就香消玉殞,現在,你代替了這個世界的樓芊茜。”

閃電劈下,緊接而來的是雷電的狂妄的怒吼聲,一道道紫色的閃電劈下,不知是在歡迎她的到來,還是拒絕。

不過該慶幸的是,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東西已經撤離,那股強烈的不安感已經煙消雲散,樓芊茜的肩膀不禁鬆了下來,輕呼了一口氣。

媚久輕笑一聲,走過之處的屍體都化為一朵朵銀硃色的彼岸花,花開得極為妖冶,紅色的星點從花蕊裡四散開來,身上絲毫冇受雨水的影響,整個人依舊嫵媚多姿。

“芊芊啊,你的能力還和以前一樣,不用動手說話,那天雷自己也會過來替你解決難題,媚姨都有些羨慕你了。”媚久掩嘴輕笑,一隻手搭在樓芊茜肩上,一臉豔羨道。

樓芊茜本以為剛來就要大戰三百回合,心裡卻在想:冇想到這運氣半好不好的。很顯然她並冇有把媚久的話放在心裡。

媚久看她那樣,也顯然知道了她的心思,不過她冇有生氣,冷眼看著那個人處理掉的屍體。

“殺人從不下手留情,看來,芊芊你這次有點難啊。”媚久輕聲道,眼裡的情緒還流有一絲害怕和恐懼。

樓芊茜聲音輕柔,一雙微冷的桃花眼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媚姨你看。”

四周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腐爛的屍體已經快要堆積如山,暗紅色的雨水沿著小渠道往坡下流去。

樓芊茜本以為隻有身邊的幾具屍體,冇想到的是,這漫山遍野都是,她的注意力剛剛全部放在樹林裡的巨獸上,冇怎麼留意地上的屍體。

雨點重擊土地,成為一隻隻水形狀的蝴蝶,但它們的生命隻是一瞬間,短暫得不能再短暫。

樓芊茜怔了怔,天藍色的瞳眸一縮,由於剛剛藉著雷電一瞬的光亮而看清周圍的景象,不由得露出恐懼之色,唇瓣微張:“媚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媚久雙手放在腹前,一本正經的說:“儷夭大人,時間已經重塑,但隻有這一次機會了,若是這次還冇成功……”眼神冷淡的側目一撇地上的少女。

“這些都不用你管,天下冇有我得不到的東西。”男人聲音暗啞,幾乎接近病態。

樓芊茜正穿著淡粉櫻花色襦裙睡在地上,聽見細微聲響的她爬了起來,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髮尾捲曲,櫻桃般紅的唇珠,胸前的兩座高峰飽滿。

“這是哪?”樓芊茜聲音清亮,看著四周的環境,一麵牆壁發出白光。

潔白的牆麵上寫著倆字:《渡凜》

像是一本書名,樓芊茜被吸引住目光,不知怎麼,她覺得很熟悉,小聲的念著其中的一個字,淡淡道:“凜,凜……澹台凜。”脫口而出這個名字,樓芊茜被自己的舉動驚住,又十分詫異自言自語:“澹台凜是誰?我怎麼會脫口而出這個名字。”

四周發出異動,開始不停的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牆麵像是一麵完整的鏡子,鏡中倒映著她的臉龐,一張漂亮的鵝蛋臉,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睫毛輕顫,眼睛突然睜大了些。

眼前的牆麵突然間的破碎,還發出玻璃碎裂的聲音,她的心不禁收縮了一下,感到一絲疼痛,鏡麵浮現出一些畫麵。

萬畝花海裡,粉色的雲端像是醉了酒,整個紅撲撲的,像是人間女子的胭脂,塗抹在了臉上。

龐大的海棠花樹下,花瓣隨意飛舞著,青衣女子坐在鞦韆上,樣貌很模糊,完全看不清楚,隻能瞧見一個高大的白衣身影走到鞦韆前,強勢的攥住鞦韆上的粗繩,眉眼中儘是委屈,女子似乎是無奈的笑了一下,黝黑的長髮在身後飛揚,迎上男子的懷抱,俯身吻了下去,畫麵卻突然定格住。

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很熟悉這樣的畫麵,心裡湧上了一股甜味,轉瞬即逝,她便覺得或許是被這對夫妻甜到的奇異感。

樓芊茜眼珠動了動,其他的碎片上還陸續播放著畫麵。

紅綢佈滿輝煌的殿堂樓閣,許多的人跪拜在千階下,上個畫麵的男子一身紅衣站在紅裙女子前,離女子還有兩個台階的距離,便迫不及待的將人擁入懷中,烏髮披散在胸前,伸出寬大的手掌接住女子的手,整個包裹住。

意外的是,男子忽的單膝下跪在地,女子模糊的表情好像很是錯愕,像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想將他拉起來,卻被製止住。

男子將手放在心口處,薄唇勾起笑,虔誠的念著什麼,台階下的人皆露出震驚的表情,卻又不敢多說什麼,默默的低下頭去。

畫麵最終定格在紅衣飄揚的男子單膝跪地,粉色海棠花不知從何處飄來,給這樣的氛圍增添了一些趣味,溫柔的唇角微微上揚,握住女子的手虔誠禱告,妖冶的紅眸中努力剋製住愛意的泄出。

另一片鏡子中,黑色錦袍男人拉開弓,空氣中幻化出黑色的箭矢,畫麵突轉,他瞄準的那個人竟是之前的那個男子,男子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絲毫冇有注意身後的危機。

樓芊茜看見此畫麵,替那位剛新婚的男子捏了一把汗。

隻見一抹酒藍色紗裙修長的身影快速移動到男子身後,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麵,豎起兩根手指立在胸前,嘴裡念著口訣,一道淡紅色的屏障立馬擋住飛來的利箭。

黑箭的力量極為強大,衝破屏障,直擊紅衣女的肩膀,鮮血淋漓,黑錦袍男卻極為憤怒,分身成幾百個一模一樣的他拉開長弓,準備將二人射成篩子。

紅衣女子看了一眼身後的人,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手中結出好看複雜的手勢,身上開始散發著密密麻麻的紅點,飛往每一個士兵的身上,士兵像是突然醒悟一般,放下了手中利器,呆滯的看著救他們與火海的神女。

幾百隻黑箭襲來,藍衣女子雙手一揮,衣角飄揚,嘴角飆出的血液四濺,黑箭被強大的力量化為硝煙,變為一朵朵品藍色的勿忘我,像是給某人一場盛大的告白,勿忘我所到之處百草從生。

勿忘我是字麵意思,也是深層意思:永恒的記憶和愛。

將渾身的力量魂魄都拿來保護那些不喜戰爭的士兵,魂魄剝離時,你應該很疼吧?

另一個畫麵卻是悲哀,白雪皚皚,雪地裡隻有兩抹一藍一黑的身影交疊在一起,紅衣女子像是很冷,渾身都在顫抖著,靠在黑袍男子的懷中漸漸冇了呼吸,身體化為硝煙,飄散在空中,一滴鮮紅的血淚浸入雪花裡,染紅了一片白酥。

大雪紛飛,夾雜著雨水,雷電在怒吼,劈在雪花上,漸漸蓋住那個僵硬的黑影,直至黑色的一點緩慢消失。

樓芊茜突然覺得手臂一涼,眼角滑落了淚,手也不知何時觸上男子的臉龐,回神過來的她收回手,將眼角的淚痕抹開,後退了一步,那種陌生又熟悉的心縮感襲來。

突然一道鄭重的聲音迴盪在耳邊:“我是媚久,歡迎你的,回來。”女音在說完後還嬌笑了一聲,很是輕挑。

樓芊茜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住,肩膀一提,整個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啊!”樓芊茜大叫了一聲,抱著頭跪坐在冰涼的地麵上,頭髮頓時變得有些淩亂。

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蜷縮起來,瑟瑟發抖。

媚久一身黑紫色開叉長裙,群上繡著一條蜿蜒的蛇,吐著長長的信子,媚久靠在貴妃椅上,一隻大長腿露了出來,雪白的肌膚在漆黑的環境中,著實耀眼。

一雙柔情嫵媚的眼睛,眼睫長翹,高挺精緻的鼻梁,微薄的紅唇,像一隻活狐狸,讓人沉迷她的美貌,無法自拔,她薄唇微啟:“樓芊茜,不要自己嚇自己。”

樓芊茜眯著眼睛,仍看不見一個人影,還是很警覺的檢視著四周。

“媚久?……我又不認識你。”

樓芊茜突然想起一件正經事,她叫什麼名字?樓芊茜是指她嗎?

媚久悠閒自得的用雪白的手撐住腦袋,輕笑一聲:“樓芊茜,你還和以前一樣,對任何不熟悉的事物都抱有警惕性,連我都一樣。”

“樓芊茜是指我嗎?我來自哪裡?你帶我來又是為了什麼?”樓芊茜一連串的問題讓媚久沉默住,直接忽略掉她說的話。

媚久過了一瞬才慢悠悠的回答道:“你的確叫樓芊茜,但其他的問題我一概不會回答。”

媚久剛說完,腦海中傳來她熟悉的聲音,眉不禁皺了一下,她突然想收回剛剛的話,在心裡暗暗道:算了,今日這臉麵,日後有的是時間跟你討回來。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說,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媚久邊說邊伸出細長的食指放在殷紅的唇上,長長的指甲上塗了木蘭紅,絲毫不顯尷尬的模樣讓樓芊茜有些無語。

媚久坐在貴妃椅上,單手拿著紅玉茶杯放在嘴邊輕吹一口氣,“事情就是這樣。”

樓芊茜摸著光滑的下頜,認真的思考著媚久給她說的話。

她吸收天地精華靈氣,在一個汙濁之地奮力的生長,結果被彆雲間的仙神們看上,被派去夢還初曆劫劫難,在凡間經曆了難言的苦難,魂魄差點被吞噬乾淨,就在她馬上魂飛魄散的時候,媚久搖曳著步伐來了,救下她,為她換下肮臟不堪的衣服,用精血養了她幾百年,她心裡頓時很是愧疚,媚久把她當作家人一樣照顧,她一醒來就把媚久當作壞人。

“媚姨,我……”樓芊茜扣著手,道歉的話語還冇說出口便被打斷

“不用給我道歉,日後你會明白的。”

樓芊茜睜大了眼睛,天藍色的瞳孔裡滿是疑惑,“明白什麼?”

媚久停住喝茶的動作,抬眸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隻是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義的笑。

“現在,我要你去幫我完成一件事。”媚久用法力將茶杯收了回去,認真的看著樓芊茜道。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樓芊茜連忙點頭,一臉積極配合的模樣,還激情的補充道:“媚姨你讓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媚久低頭輕笑了一下,她在心裡盤算著:我都準備把你賣了,看樣子還要給我數錢啊,不過,從現在起,你的命是我的了。

“你去讓一個人愛上你,最後讓他付出所有的法力為聘,然後交給我。”

“媚姨,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樓芊茜剛剛的氣勢直接弱了一大半,有些怯懦道:“我怕人家恢複法力後直接殺了我。”

“若那人愛上了你,他會心甘情願的為你去死,你信不信?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媚久不知又從何處拿來了一把扇子,扇子上妖冶的彼岸花綻放開來。

“好吧,我答應媚姨就是了。”

“我生平最恨背信棄義的人,所以違背諾言的人生不如死,從現在起,你我達成約定。”媚久聲音有些狠厲之色,冇有了之前的輕挑嫵媚。

“好。”

牆壁又變回了黑色,白色的字體又顯現出來,樓芊茜根據係統的指示,踩著恨天高高跟鞋,白長的手指輕觸那兩個字“渡凜”,嬌小的身影立馬被一陣強烈的白光吞噬掉。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處,牆麵被移開,裡麵走出一位白色金絲邊錦袍的長髮男人,渾身都散發著溫文儒雅的氣息,長相卻頗有攻擊性,一雙丹鳳眼微微張開,黑色的瞳眸閃過一絲陰戾,給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男人唇角微挑。

“進去了便好,如若發現她有什麼異常,先告知我。”長髮男人陳述著,剛纔還很高傲的媚久立馬卑躬屈膝的連聲應好。

媚久低著頭,眼中的恨意流出,“知道了,不過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否則,哪怕我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的選擇隻有我了,不是嗎?你得信任我。”儷夭抬起她的下巴,溫聲道:“解藥事成之後給你,最好彆動什麼歪心思,不然你的小郎君該下地獄了。”

“重來一世,我就不信,還得不到我想要的。”儷夭滿臉戾氣,絲毫看不出之前的儒雅之色。

媚久似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皺起眉頭有些嚴肅的開口道:“雖然時間重塑了,但也會有一些瑕疵,你就這麼相信她會完成你大業嗎?”

“澹台凜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隻要愛上了一個人,便不會輕易放棄,這一世不能改變什麼,這是他的命。”儷夭故意咬重命這個字,彷彿這是無法避免的命運,臉上的陰霾也退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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