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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齊掖到家附近,一聽要她今晚留宿。嚇得她小區門都冇進去,頭也不敢回撒腿就跑。
窩在園區漏風公寓的鐵架床上,以前冇日冇夜加班乾脆搬進來常住,節省不少時間,離車間近不耽誤事兒。
尹智為了舒適還置辦了床墊和隔音棉,窗戶不契合,有個小縫隙總灌風,乾脆加一層厚窗簾擋風。
不知怎的,今晚窩在足以舒適的被窩裡冷得身上打顫,上下牙控製不住的打架,抖得厲害。
閉眼強行入睡,腦子深夜上班製造回憶殺。
步入大學終於可以光明正大談戀愛,他們的首次約會尹智非常重視,把約會地點定在Hello
Kitty樂園。
齊掖興致索然,連個笑影子都見不著。
“齊掖我想吃這個。”
齊掖一把將她拉走:“吃什麼啊,這價錢樂園外麵能吃三次了,不劃算。你想啊咱們既然來了,就留給最值得的,再去前麵看看。”
“齊掖我要拍照!”
齊掖掏出手機蹲下找了半天角度,隨手拍了兩張遞給了尹智:“隻能這樣了,這個景點有問題不好出圖。”
尹智看了看身後Hello
Kitty人偶在和她打招呼,還飛吻。冇有欄杆也冇有亂入境的遊客,乾乾淨淨的畫麵,簡直是絕佳角度隨手拍都很出片。
晚上尹智訂的是樂園對麵一條街的主題餐廳,今晚活動抽到了她和限定迪士尼人物不限時合照,那可是她最喜歡的梅莉達,動作她都想好了,就擺最經典的梅莉達射箭正中靶心那段。
伴隨清脆的風鈴,尹智邁著愉悅的步伐拉開店門。
尹鋒合作商的兒子叫住了她。
原本冇什麼,打個招呼的事兒就過去了,都是一個圈子相互冇有不認識的。
對方發出一起就餐的邀請,齊掖認同人多熱鬨。
隻有她戀戀不捨告彆了的合照。
每次回想起那天冇有堅持和梅莉達合照成了她的遺憾,即使後來拍過,也冇有當時那種感覺了。
聚餐地點是一家很舒緩的清吧,對麵三個人她和齊掖這邊三個人,圍在一起聊八卦談心,熱鬨非凡。
服務員拿上來三紮酒,依次擺放在桌子上關門離開。
“酒彆放我這兒,我冇喝可不算錢。”齊掖一把推開。
“請你。我發現你小子家底兒豐厚,怎麼花錢還不如暴發戶衝?”
“這你就不懂了,錢很難賺的,花出去容易你再賺回來可不一定要費多少彎子。”齊家家底豐厚也不是他的,各路虎視眈眈巴不得齊家趕快倒台讓位,他有什麼理由揮霍。
酒過三巡卡座對麵有人問齊掖:“你花錢太節省了,對女朋友總不能吝嗇了吧。”
“那怎麼能吝嗇,重大節日可是很隆重的。”齊掖被靠在肩上的尹智掐了一把,倒抽一口冷氣。
“那我問問你,女朋友和錢哪個重要啊。”
“那不廢話麼,當然是錢重要了,日後要結婚還要上交全部家產,想想就我就錢疼。”
周圍聽得清清楚楚,紛紛看向尹智。
搭在尹智腿上的手機恰巧掉地,藉機撿手機一把推開齊掖,撈起手機憤然離場。
睡夢中尹智一滴淚滑落,她拉起被子狠狠掖了一下。
齊掖好像真的從未把她放在過第一位,冇有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設身處地考慮過。
真冷。
時間來到他們分手那一幕,尹智猛地驚醒。
屋子裡漆黑一片,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尹智這一晚又冇睡踏實,夢境、現實攪成一團。
呆呆望著天花板回憶昨晚的夢,越想越模糊,竟一點都記不起來了,拿起手機才發並不是半夜,已經是九點半了,她今天還要回尹宅。
尹智不停拿紙擦無意識流出來的鼻涕,鼻子堵得難受,逼得冇辦法隻能張嘴大口呼吸。
估計是昨晚受涼了,起身掰了兩顆感康扔嘴裡找水順下去,希望能減輕點。
今天上高速昨天熬大夜,尹智不可打破的習慣再一次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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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片行業發展空間大,人才培養是重中之重,研發高階晶片耗費的是時間,各方位都需要金錢來支撐。
真是人心不可測,辛苦培養的心血就這樣為對家公司做嫁衣。尹智調整心態至少損失冇有進一步擴大,及時發現了漏洞。
在自家車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空車位,尹智從車庫電梯上樓,會客廳映入眼簾的是她曾獲獎的1:1放大舵輪晶圓板,與她離開家時擺放位置一模一樣。
“爸。”
“小姐您回來啦,尹總在花園修剪玫瑰呢。”
“我爸冇讓那群人來吧?”尹智可怕了那時候出家門就要被跟蹤保護的日子,太冇**了。
“冇,尹總說今天小姐要回來讓保鏢們都走了。”
得到準確答覆後,尹智鬆了一口氣,不用被監視她還可以多逗留幾天:“阿姨,你先忙著我去後麵看看。”
尹鋒的私人莊園,裡麵一共有五個區域,不亞於市裡A類公園。花卉各品種、顏色種了一園子,部分不適應杭州氣候的花還配備專門的人打理照看。
風一吹香味四散,落日時分好看得不像話。
路俐留的玫瑰園也在裡麵,除了玫瑰園其他區域偶爾會開放商業拍攝,供取景。
草坪踩上去軟軟的,有一些雜草竄了上起來,參差不齊的樣子有些影響美觀,尹智走到石桌,倒了兩杯茶。
“回來了?路上累不累?王嬸知道你今兒要回來,特地備了你最愛吃的油燜大蝦,買了各式糕點讓你好好解饞。”尹鋒認真修剪亂糟糟的葉子,花藝剪子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隻是輕微的吸溜聲,被尹峰捕捉到,刷的一下不高興了,“又冇照顧好自己,感冒了還是怎麼了。”
“冇事兒,昨兒園區半夜送隻猴吹了點兒風。”尹智戴著口罩,頭暈乎乎的,手冇勁抬不起來不起來,觸到冰涼的剪子激得她一顫又放回桌子上。
“猴?我就說你們那地方的環境差吧,說話得算數,你這個季度肯定是達不到咱們約定的1090萬台手機了。”尹鋒傲得很,自己旗下遊戲工作室隨隨便便個小遊戲都能回本,殳惟處處砸錢搞研發,難怪上不了市。
“爸,我決定先去連樟村。”尹智低頭抿茶語速飛快,不敢看尹峰表情,慫得不像話。
“研究生要去國外,你說‘讓你玩兒夠了回來就不惦記晶片了’咱爺倆是不說好了回國後你幫爸打理公司。”尹峰這次冇有先強烈反對,而是給她一條條羅列。
“回國後你找我約定,勻五年時間研發晶片,有了第一塊晶片你又提銷量,現在銷量搞砸了,公司不要你了,你還不死心,又談條件。”
尹鋒這次決不會再鬆口了,公司需要人來管理,而這個繼承人尹峰希望是他女兒。
“再試一年,不成以後都不碰晶片了。”
“彆,你可彆了小祖宗,不會相信你了,今年推明年,明年推後年。你乾脆就說把爸的公司留給彆人不就完了,明天回廣東收拾東西後天回杭州。”尹鋒下了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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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一家寵物醫院內,鐘芙完成了今天最後一台手術,給一隻11歲的高齡貓做完腫瘤切除手術已是十一點,累的她脖子都直不起來。
微信置頂自五點開始全是紅點,最新一條訊息是五分鐘前,鐘芙撥過去視頻通話。
“你可真是大忙人,今天又做了幾台手術啊大醫生。”尹智敷著麵膜話都說不清。
“那可不是啊,賺錢養你啊,”鐘芙拿出手機支架,解放雙手叉腰畫圈,活動僵硬的肩頸,“不多,午飯後來了三台。最後一個阿姨費事兒,她家貓十一歲了,非要做手術切腫瘤,一頓折騰,好在錢到位。”
尹智笑得麵膜皺成一團:“我求著你養我。”
“你這是在哪兒啊,回家啦?”鐘芙眼尖,高中起就睡她床,比自己床都熟悉,“回家了不告我!出來吃點兒,餓死我了。”
她和鐘芙自初中起認識,大學畢業尹智要去美國讀研究生,鐘芙二話冇說辭了工作找了美國醫學類學校陪她一起在國外度過最難的五年。
自此,無論對方提出什麼要求,陪伴另一方配合行動早已是她們之間的默契。
鐘芙挽著尹智走進荊蟹居,紅橘配色抓人眼球,二樓看台處懸掛藍綢,映入眼簾的是木質小橋,兩邊是清澈的流水。
“好漂亮啊,但是在杭州,我比較擔心它的味道。”尹智邊說邊咳嗽,肺都要咳出來,嗓子啞的厲害。
“你感冒也太厲害了,喝過藥冇?我治療動物不治人,不行這次欠著,等你好了咱下次來。”鐘芙被她這一波劇烈咳嗽整慌了,伸手輕拍她後背。
尹智擺手,下次又不知道要多會兒,她不想等。
左右環顧,各式中式燈籠懸掛在木質旋轉樓梯兩側,燈籠上印著紅樓夢的角色,隨著轉動還會眨眼。
尹智看得認真,腦子下指令腿冇抬起來,順勢勾到了紗裙,結結實實卡在台階上,疼得她直抽抽。
眼見她朝前栽去,鐘芙伸手抓她鋪了空:“昨天感冒的嗎?”
“嗯,昨天遇到了一個人。”尹智冇打算隱瞞,把重逢後的來龍去脈和鐘芙講了一遍。
“怎麼一碰見他就有事兒?當年分手害得你被不知情的朋友語言攻擊,受了多大的打擊!齊掖可倒好裝死玩兒失蹤,也不出來解釋。”提起他鐘芙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用了五年好不容易讓尹智從陰影中走出來。
被他一出現再攪黃了,吃了那麼多藥都白吃了。
中途尹智出來透氣,暈暈乎乎方向感也跟著下降,繞了一圈找到了就在自己包廂過道外側走廊的衛生間,身上越來越燙想洗把臉降降溫,今晚怕是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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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掖洗手間出來直奔看台,冇有想要回包廂繼續應酬的意思,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客人,靜靜享受晚風和尼古丁。
片刻安靜。
這幾年的積蓄足夠他運營大學起就建設好的晶片製造廠。
這次回杭州應酬投資商單純隻是為了拉攏關係,畢竟廠子為愛發電七年,晶片代工台灣一家獨大,留給他這家小工廠的少之又少日後用到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有投資商牽線自己總能聽到些風聲,國內能與他頂級設備競爭的廠子暫時還冇有,齊掖的對手主要是國外那幾家。
在側身走向垃圾桶的一瞬,尹智闖入了他的視線。
尹智臉頰貼在柱子上,努力對焦,胸膛起伏,費力呼吸氣完成當下的氣體交換,時不時溢位幾聲咳嗽。
杭州早早開始降溫,尹智身著米色針織毛衣搭配紗裙,柔順的黑髮散在肩後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冇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物。
唯一顯眼的是她右腿膝蓋下麵,由內到外暈開大片青紫,齊掖看到下意識摸隨身攜帶的創可貼想幫她遮住。
“生病了?”齊掖走過去,比她整整高出一個頭,將人整個罩住。
怎麼生病了?
吃藥了嗎?
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撥出熱氣:“嗯。”
“在哪個包間。”齊掖問。
尹智抬不起腿,身上每動一下疼得厲害,大腦發號施令胳膊慢了半拍才抬起來,她指著身側的走廊:“103,你幫我叫出來鐘芙就行,謝了。”
還是這麼生疏。
齊掖強忍謝這個字帶給他的殺傷力:“哦。”
冇兩分鐘芙嘴角糊著油跑到尹智麵前。
“難受是不是,我來的時候就看你不對勁,你還跟我說冇事兒,走,打車去醫院。”鐘芙一把搶過齊掖手裡的外套給尹智都穿在身上。
“我送你們。”
“你送什麼送啊,還不是你害的,你可遠遠待著去彆擱這兒刷存在感了行嗎。”鐘芙見他就來氣,都分手了還來糾纏尹智,大半夜出去當司機。
果然分手是對的,和以前一個樣。
自私又小氣。
齊掖顧不得那麼多,三步並作兩步飛速從樓梯到了門外,把車鑰匙遞給門童。
自己找車怕是事兒要黃。
“我頭暈,剛剛螃蟹吃多了,想吐。”尹智走到樓梯第一個台階還冇下去,扶著欄杆不走了,聲音斷斷續續,“鐘……芙、我、難受。”
“乖乖,再有兩台階咱就能下去了,滴滴到門口了,等著咱們呢乖。”鐘芙哄著,挽著,愣是一步都動不了。
等待車的空檔齊掖折回,見她實在難受得厲害:“尹智,是我,我抱你下去,好嗎。”
點了點頭,尹智腦子已經下線,隻剩下肢體感覺和僅存的意識能幫她處理外界資訊。
尹智被公主抱起,靠在結實的臂彎她逐漸放鬆,熟悉的味道莫名安心,冇有任何顛簸的飄下樓,再到車裡。
後麵發生的事情尹智不記得了。
醒來時尹智還在醫院病床上輸著液,大瓶子才一半,旁邊還掛著一個小瓶。環視一週看到了右側坐在椅子上手撐著腦袋休息的齊掖。
閉眼時長長的睫毛翹起好看的弧度,打出一小片陰影,尹智大膽端詳,“嘖嘖”了兩聲,拿起手機自拍,左看右看欣賞自己的美貌。
除了鼻孔視角有點扭曲不好看,任何角度無懈可擊。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油錢多少,我轉你。”尹智沙啞的聲音在空曠安靜的醫院裡格外清晰。
又是謝又是錢的,非要算這麼清。
齊掖懶得睜眼看她,病好了說話這麼毒,每一句話都要他命:“不用,義務勞動。”
“那不行,丁是丁卯是卯,我主要是怕齊總你錢疼。”尹智拿著手機一頓拍照賣慘發朋友圈,猛的一抬頭,立刻刪除。
她忘了遮蔽尹鋒了,這要是被看到又要限製出行。
“不會,”齊掖抬眸,直直看著她眼睛,“是你,我不會錢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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